互联网传播的是信息，引导的是舆论。网上每天会出现数以万计的热点话题，此起彼伏，看似无形，实则有形，往往有隐形之手在背后操纵。隐形之手的信息操纵，低层次的是“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高层次的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伴随现代信息技术发展，互联网、大数据、智能化等技术应用，为高层次的隐形之手操纵信息提供了技术条件，普通受众根本感受不到这只隐形之手。这就是隐形传播，即在特定信息传播过程中，传播主体通过间接、隐匿方式输出信息，如利用算法推荐、社交机器人等手段，使受众在信息接触中受到暗示和感染，并逐步接受或认同信息内容。

·推荐算法。布鲁金斯学会发布其研究员Anton Korinek和华盛顿大学兼职副教授Justin Bullock撰写的文章《社交媒体的真正问题在于推荐系统，而非言论自由》表示，信息流通一直在人类社会中发挥核心作用，加速人类社会发展。信息的有效收集、存储、处理和分发对现代社会的运转至关重要。社交媒体通过算法调节内容并为用户提供个性化推送和信息，以更好地“吸引”用户。推荐系统的首要目标旨在最大化用户流量，即最大限度地提高用户的时间花费和内容互动[1]。这产生了一系列问题，从回声室效应（echo-chamber）到加剧政治两极分化，甚至向未成年人提供错误信息和不良内容等。俄乌冲突爆发，而算法决定了你看的是哪一场战争。推荐算法又凭借热度权重等参数，扩大错误信息的传播面，加剧了谣言影响。

·社交机器人。社交媒体上有很多非人类的机器人账号，被用来传播信息、推动虚假热点。美国网络和基础设施分析办公室（OCIA）对社交机器人有一个定义：“体量不同的程序，在功能、性能和设计等方面存在差异；通常应用于社交媒体平台，在模拟人类行为的同时执行各类有用或恶意的任务。这些程序使用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和其他程序或数据库，来模仿合法用户发布内容。”这些程序的行为部分自主或完全自主，通常模仿正常用户的行为方式。[2]社交机器人类似于聊天机器人，且常以“机器人网”的形式出现，背后由人类驱动、指挥，能够点赞或发送好友请求，或者转发现有内容，或在网上抓取预定义关键词并生成内容发布。[3]

实际上，社交机器人是一种智能算法，自动生成相应内容并与人类用户在社交媒体互动。北京师范大学的赵蓓、张洪忠等学者研究还发现，话题标签是社交机器人操纵舆论的重要方式。话题标签是社交媒体的基本功能，它允许用户围绕一个单一话题、问题或焦点，通过集合、排序等将话题累积为一个专题。用户只需要发布或转发带有相同标签的帖文，零散分布帖文就会聚集在一起，相同观点和事实集中到专题区就会形成整体传播效应。

如今，社交机器人越来越多地承担着网络角色，机器人账号在信息传播中起到重要作用。例如，俄乌冲突爆发后，以社交机器人为代表的智能传播技术被双方阵营广泛应用，意味着将基于智能技术的信息传播和认知干预等手段被引入现代战争。社交机器人成为传播虚假信息、营造虚假气氛、建立虚假互动关系等的操纵手段。国际冲突事件中经常会发现社交机器人的操纵痕迹。

智能算法和社交机器人无疑是网络隐匿传播的隐形之手，人们在网上所看见的，很大程度上是算法和机器人刻意呈现的景观，算法和机器人则是隐形于幕后的暗手。

（删减版）

[1]https://www.brookings.edu/research/elonmusk-and-twitter-the-problem-with-social-media-is-misaligned-recommendation-systems-not-free-speech/.[2]https://niccs.cisa.gov/sites/default/files/documents/pdf/ncsam_socialmediabotsoverview_508.pdftrackDocs=ncsam_socialmediabotsoverview_508.pdf.[3]https://www.researchgate.net/publication/221046256_The_Socialbot_Network_When_bots_socialize_for_fame_and_money.